那喀索斯不存在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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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鬼】岑浪与共(下)

     *全职高手古风趴同人BE
  *CP双鬼,修行道士x避世山鬼
  *欧欧西预警

         陆
  
  李轩决定了。
  
  对凡世再无眷念,现在听起来是多么可笑。他沉溺在吴羽策的眼里,将虚无缥缈的云端风光一并弃掷脑后。
  
  他点燃对人间烟火的依念,珍视起太乙幽深的山林,以一介凡人身心,喜欢上这个孤冷的山鬼。
  
  “我怕是疯了。”草棚里李轩独坐榻边,轻抚着佩剑承影低喃苦笑,静止的剑身在他手里微微颤动发出嗡鸣。剑承人心,亦随主意,承影更是通灵性的存在,坦坦荡荡告诉李轩正视自己。
  
  草棚之外的竹林边缘,久久立着靛色衣袍的山鬼,风摇翠叶荫影婆娑,也灌满他的袖里。吴羽策随手拾了一枝极细的竹,想了想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,眼底全神贯注,闪过不顾一切的光芒。
  
  七夕一同外出后就没什么活动,李轩待在屋内已经好几天了,吴羽策始终不曾来访。他心里惴惴不安,眼看这日天光渐晦,随手拿了之前提过的灯笼就迈出门。
  
  黄昏笼罩了整片山林,目光所及景色朦胧难辨,李轩也不知道向来行踪不定的山鬼是否有固定住所,只沿着山路一直向前走。他无数次看着吴羽策从这条仅容一人过的小路往山中去,却从来不清楚具体去向。随着暮色愈发沉重,李轩原先徐缓的步子也有些疾了,走到最后,他简直心神大乱。
  
  是了,这就是有所在意者的感觉,平稳的心跳变得难以捉摸,清醒的神智不知不觉凝成执念。受情所困,是修道大忌,可是这种感觉,却很好。
  
  李轩原地站住,捂着心口平定情绪。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与期待,布满嘴角眉梢难以掩饰。
  
  他站直身体闭上眼睛,入夜的风飞遍山间每一处角落,最后在他耳边打转,周围树叶簌簌作响如絮语低言。
  
  那个声音也如注定般响起。
  
  “李轩?”
  
  密林深处缓缓走来灰紫衣袍的山鬼,身边围簇着忽飞不定的萤火虫,如同披一片闪烁星光。李轩看清外衫上低调繁杂的金色花纹,是吴羽策从没穿过的风格,竟生出几分矜美意味。
  
  “阿策。”李轩笑了笑,走上前去抓住对方的手,腰际别着的盘长草结随他的动作轻晃。“你在这里啊。”
  
  突然被拉起手,吴羽策并不慌张,修长的手指嵌进对方指缝紧紧相扣,牵到唇边细细吻上分明的指节。他们四目相对,在这个寂静的黑甜的夜里。流萤受惊伴着头顶墨蓝云层四散开来,月光悄无声息如霜落地,照亮彼此并肩的归程。
  
  一生在世,一场大梦罢了。榻上正旖旎,李轩低头去描摹对方嘴唇的轮廓,心里的火焰燃起就没熄过。来太乙许久,在这间僻静的草棚内,他一晚又一晚做着沉醉的梦,将山河乾坤在梦里游过,直至确认吴羽策真的倾心于自己。那些道法仙术化作浮尘,被明珠照破,他什么都不再奢求。
  
  此世浮华千百万,怪来情字独煞人。偏偏是这个时节,夏天也快走到了尽头。
  
  
  柒
  
  近些日子以来,山林里都阴沉沉的,空气也有些叫人不畅的凝滞,兴许赶着夏末的尾巴,云层青青天欲雨。一阵又一阵的疾风高调袭来,夹杂着泥土草叶的气息传出好远。
  
  “又是暴雨了。”
  
  吴羽策站在草棚窗前望向遥远的天际,旁边李轩沏好一壶新茶,端了杯子递到他唇边。吴羽策接过并没有喝,转过一双明亮的眼眸定定看着李轩。
  
  “阿策?”李轩迎着突如其来的注视,不明所以地歪头笑:“怎么这么严肃?”伸手去抚平对方微皱的眉,顺势贴上额头低下睫毛,就要去吻那柔软的唇。将触到的前一刻吴羽策开口询问:“轩,你会怪我吗?”
  
  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落寞,山鬼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眼睛:“和我在一起后,你疏于道法,多久了?”
  
  “你可知,劫难将至,若不能渡……”
  
  “阿策,这都不重要。”李轩做了个手势让他放心。“修道之果断情绝欲,已非我所求,况我修为尚可保肉身长寿,你不必为我们相伴时间而担忧。”
  
  说着说着他笑起来,回身去端刚洗好的果子。吴羽策站在原地,保持不动看着道士的背影,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孔上平白多出一丝愧疚。
  
  ……你却是,不该如此的。
  
  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,天一直未见晴。灰白云顶下,整座太乙愈发阴恻。
  
  这几日吴羽策来得少,李轩听他提过几句,快到地上神回天庭谨见述职的日子了。
  
  “你们做神仙也不得自在啊。”随手捋着承影剑尾系的靛青流苏,李轩语气调侃。吴羽策信手翻着书并不看他:“无论仙体凡胎,世间哪有真自在。”
  
  “如此说来,阿策是山神,职责是管好太乙山。”李轩拉长音调若有所思。“收了我这个游民,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?”
  
  “不会。”仙人依旧低头看书,刻意避开对方视线。“太乙存在久矣,在这之前也有不多的人在此修道,我都让他们留下了。”
  
  道者一哽,只看到吴羽策精致的侧脸和冷淡的眉眼。
  
  “……怎么不说话?”吴羽策终于抬头,淡淡瞟他一眼:“知道你之前还有人来,心里不平是吗?”
  
  “不……不是……阿策你开玩笑呢……”李轩连忙摆手,就听吴羽策叹了口气。
  
  “只有你。”
  
  山鬼凑过来,指尖贴上对方的脸庞,眼底晦暗难明,吐出的语句恍若叹息。
  
  “让我动心的人,只有你一个而已。”
  
  被惊到的李轩定定地注视着他。吴羽策从没用过这样深沉的目光凝视自己,仿佛要将什么永远铭记。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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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墨团似的云覆盖了太乙上方的整片天空,草棚内李轩泰然自若地打坐,他调动全身内力护体,以抗不期而至的劫雷。
  
  没等多久,棚外远远传来隆隆的雷声,云层中仿佛藏了一只猛兽。猛兽的长吼猝不及防,一道闪电撕裂长天当空劈下!重重落在太乙山上!
  
  雷电一道道降下,草棚中的李轩却睁开了眼。他困惑地看了看自己安然无恙的身体,并不明白为何劫雷没有落到头上。这山上再没有别的修者,雷电究竟是给谁的?
  
  巨大的恐惧如阴霾在心头浮现。
  
  莫非是……雷刑?
  
  慌忙冲到门口,李轩的眼前赫然一片炼狱惨况。
  
  往日青翠生机的太乙已被天雷摧残得伤痕累累,近处草木焦黑成烬,远处竟燃起熊熊大火,蚕食着一寸寸脆弱的土地!李轩倒退几步,想起山中有水源,连忙念出驱水诀。
  
  无用!且不说山里水源被大火包围蒸发殆尽,天雷引起的火本就非凡水可灭!李轩心急如焚,“唰”一声抽出承影,青锋寒光森森,掏出画在黄纸上的祈雨咒。朱砂艳色如血,一剑刺穿直指苍天!
  
  以天水灭天火!
  
  “司雨之神,听吾召求!无根仙水,九天而降!以瑶池之甘霖!愈苍生之灼伤!”
  
  火舌越发猖狂,浓烟滚滚冲天,李轩立在当中嘶声大吼。旱雷依旧不停歇地打下,打到饱尽沧桑的太乙山上,李轩的心简直要撕裂开来———受苦的是太乙山神,是他的恋人,是千万年来只心属他一个的吴羽策!!!!
  
  云层终于挤下了几滴水,虽退了些火势,对整座山林却不过杯水车薪。李轩管不了那么多,他不顾被烫伤的危险就往吴羽策常住的洞穴跑,修行数十载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。
  
  仓皇赶到地点,洞穴入口竟被雷暴震落的巨石封住。李轩按下心头焦惧,颤抖的左手运起一团灵力,将碍事的岩块击成碎石!他跌跌撞撞去扒石块,十指被糟蹋得鲜血淋漓,然则一无所获。
  
  太好了,阿策没被困在这里……李轩几乎站不住,踉跄几步险些发疯。他在哪里?!他在哪里?!他该不会已经……身陷火海!!!!
  
  “……轩……李轩……”
  
  有声音模糊地响起,被炽热气浪搅得不甚清晰。
  
  “阿策!”李轩手按心口闭眼细听———是那里!他初来时吴羽策小憩的树下!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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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跑过去简直花了百年的光阴,李轩一步一步走向那棵树,他看见枝桠间吊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。手腕被荆藤勒出吓人的淤青,如瀑长发散乱,半掩吴羽策惨白的面容,静静地仿佛没有了呼吸。
  
  凶险火墙在树前草地上窜起。隔开几米,就是永远。
  
  道人直挺挺跪了下去,双眼死死盯住气息奄奄的恋人,磨损流远血的手极快撕开上衣,袒露的胸膛沾上叫人不寒而栗的红。
  
  虽力将竭,高举承影的右手却纹丝不动。
  
  “抛弃道法,惊扰山神,皆李轩一人罪孽!”沉稳好听的嗓音此时喑哑如啼血杜宇。“弟子愿以血肉相祭,求得太乙不灭!”
  
  银光吻过脖颈,一朵赤花缓缓绽开。
  
  李轩仰倒在地上,生命正一丝丝从身体里抽离,他仍不愿合上疲累的双眼。祭法生效,他感到有清凉的水滴落到脸上,灼热气浪不知何时都散开。视线愈发模糊,李轩恍若回到初见那天,清冷出世的山鬼向自己走来。
  
  不是死前的美梦。是活生生的吴羽策,一袭菩提青衫分毫不差,仪容整洁步伐从容。他屈膝挽袖,露出的手腕上不见一点伤痕。
  
  “轩。”亦是听惯了的声音。
  
  “阿策……”李轩说话已十分吃力,挣扎着要握对方的手,触到温热的皮肤终于放心。“你没事便好……是我……连累了你……”
  
  终归是神祗,是我不可奢望的存在。
  
  吴羽策反握住李轩的手,微凉的唇吻上渗血的指尖。
  
  “修道者李轩,听命———”山鬼居高临下地养着他,眼神薄凉胜过月夜寒霜。“你修行已久,本苦研剑艺,潜心向道,若一直如此,飞升指日可待。奈何一入太乙竟摒弃道法,心猿意马沉溺情爱,长久修为尽数毁于情劫。尔已以命祭雨,肉体覆灭独余游魂,若仍心向道,便从头修起,若无心云端,便可就此踏入轮回去!”
  
  濒死的道人看着他,眼珠半晌不转一下。
  
  “……原来……如此……”李轩费劲地咧开嘴,脸上的表情已不能称之为笑。
  
  “原来……这便是我的……最后一道……”他咳出狰狞的血沫,眼角似有晶莹闪烁。“可为何是你……阿策……昔日良辰莫非……莫非尽数作了戏……咳咳咳咳!”
  
  “未曾负你。”
  
  吴羽策开口已哽咽,他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流泪。“阿轩,我从未对你作过戏,受令设下劫数的是我,动情妄改天命的亦是我———吴羽策游历世间千余载,除君外,未曾交付真心……”
  
  李轩抖索的手极缓地摸到衣襟上的草结,眼前吴羽策流泪的面容,和那夜灯火映照中的笑颜渐渐重合。
  
  “阿策别哭……”他还有不多的力气捏住那枚结。“有你这话就好了……你所言我自然信的……”
  
  这并非情劫,而是宿命。
  
  意识越加朦胧,李轩已觉不到痛楚,只有吴羽策的眼泪滴到他手背上。“阿策,我早说了……人间烟火,比云头孤寂好太多……你也信我一回罢……我不再修行……转世做个凡人再来这……太乙山……”
  
  吴羽策说不出话,山间风云随山神皆作泣状。他低头去贴李轩的唇。
  
  道人失色的唇道出最后几个字。
  
  “青岑可浪……碧海可尘……我定会……再来寻你……”
  
  双唇相触,下一秒对方的身体在空气中透明,风起凛冽,便带走残余的游魂。
  
  劫雷消声,云层散去,无言的碧空重新露出来。吴羽策望着澄亮的天色,眼前突然浮现出李轩曾为他斟过的茶水,和初见时那个人波澜不惊的眼神。
  
  这偌大的太乙山,终于又是空空荡荡的了。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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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奈何桥口向来热闹,白骨路上鬼差来往络绎,桥头上魂魄惜别也常有。这边新熬好一锅出炉的汤,那岸的黄泉花海血色深深。
  
  “终南山神?”招呼着下一批客人,黑袍女子抬头瞧见熟人。“许久不见,怎么也堕凡道了?”

  “坏了人修为,虽说不是有意,但就此葬他仙途,我心难安。”吴羽策等着孟婆盛汤,神色淡漠语气平静,墨瞳深处却是明朗的光。他投眼望向对面看不到边际的曼珠沙华,那炽热浓烈的色彩,不输太乙夏日的丹若。
  
  他递交辞呈时九重天可谓惊怒,谁都不曾料到避世却守规的太乙山神会做此举。当事者淡然地站在天庭殿中,久立五月不得应允,最后以一柄青锋宝剑自剔仙骨,坠入冥府一去不复。
  
  过耳风声淋漓酣畅,往事如烟浮现眼前,独居的记忆只剩下青衫拂草木和月夜里山林间的一缕埙音。直到最后,追思如潮水来袭铺天盖地。
  
  衣袂素白风扬似云的李轩,研道温书神色专注的李轩,从容御剑飞斩竹叶的李轩,他娴熟沏茶的手指,他悄悄回赠的鲜花,他仓皇离开的脚步,一手拨开面纱时探询的笑意,深夜情动纠缠时细述的爱语,追问自己过往时紧张的表情,还有最后的最后,倒在血泊中释然的模样。
  
  吴羽策心头狠狠一抽,接过孟婆递来的汤盏一饮而尽,头也不回地踏上奈何桥。
  
  等待终归太久,这一次,换我来寻你,往生路那么长,你走慢些,我定能追上。
  
  来不及看遍的人间烟火,下一世,我伴你到岑浪与共。
  
  
 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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